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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就是你吧。」
偵探凝視著對方的臉,像是要確認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效果。
「哦,兇手就是我?這倒是挺有趣的。你這話有什麼根據?」
「貓」說話的同時,以狡獪的眼神回敬偵探。他那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尖銳嗓音刺激著偵探的神經。
「證據要多少有多少。」偵探舔舔乾透了的嘴唇,開始說話。「六月發生的『顛倒的房間』兇殺案中,被害者艾瑞克.詹森爵士的屍體旁,放著塗有發泡鮮奶油的禮帽──這條線索指出兇手就是你。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掩蓋禮帽頂上沾到的番茄醬,於是便大量抹上餐桌上現有的鮮奶油。
接著是八月的『瘋狂聖經』兇殺案。被害者留下的死前留言『約翰頭朝東』,指的也是你。你這次也蓋下了藏書章,留下以比亞茲萊(Aubrey Beardsley)為愛倫坡初版『莎樂美』畫的插畫圖像。但是,你蓋錯了地方。莎樂美所捧的約翰頭部朝向了另一個方向──東方。被害者在臨死之際指出了這一點……
九月的『粉紅幽靈』兇殺案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你那個電話詭計實在高明,只不過切換了一次開關,就讓死者死而復活。
而最巧妙的,莫過於十月的『四個鬧鐘』兇殺案吧?你在那椿兇殺案中,把第二個鬧鐘的指針……」
「夠了!」
「貓」突然歇斯底里地打斷偵探的話。房間頓時被沉默籠罩,偵探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但是,「貓」立刻平復了心情,瞇起眼睛開口:
「你相當聰明,不愧是超一流的名偵探啊?至今沒有半個偵探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比那個無能的老傢伙──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聰明多了。」
「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偵探重複了「貓」說的最後幾個字,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犧牲者名單當中,果然也有福爾摩斯二世。殺死十一位著名的偵探之後,你想要血祭繼承偉大名偵探血脈的前『偵探皇帝』,以此作結,這就是你邪惡的目的!」
「嘻嘻嘻嘻!誰知道呢?」貓嗤笑著,以裝蒜的表情望著天花板。偵探把握這個機會,丟出最厲害的一張王牌。
「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貓」的身體略略顯得有些僵硬。
「哼!不要隨口胡扯,這種瘋言瘋語……」
「我說的不是瘋話,你真正的姓氏是莫里亞提。」
「貓」沒作聲,以銳利的眼神看著偵探。偵探不理會「貓」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前些日子,我到瑞士去調查過了。我徹底調查了萊辛巴赫瀑布那一帶,也就是約一百年前,福爾摩斯與死對頭莫里亞堤教授展開殊死鬥的地方。經過為期數週的調查後,我查出距離瀑布車程約二小時處,有個叫羅森勞伊的地方。我在那裡的戶政事務所發現了一樣東西,那就是……」
「──我的出生證明。」貓終於忍不住了,自己把話接下去。「沒錯,我就是莫里亞堤教授的後人。」
「莫里亞堤沒有死?」
「不,死了。福爾摩斯後來說的沒錯,在打鬥之後,教授不敵福爾摩斯的東方武術,墜落瀑布而死。但是,他有個兒子。在那件事發生後一週,他來到瑞士領取被人發現的遺體,悄悄將遺體埋葬,之後便在羅森勞伊這個鎮上定居。託福爾摩斯與華生的福,在那件事之後,莫里亞堤這個名字便成為『犯罪』的代名詞,因此莫里亞堤家族再也無法安心住在英國了。我們家族根本沒有什麼重大過惡,但拜他們之賜,大家開始認為:莫里亞堤教授才是犯罪的拿破崙,君臨倫敦黑道,幾乎所有的懸案以及半數的罪案,都是教授的傑作。真是胡說八道!後來我親自調查,發現當時與教授有關的案件只有寥寥數起,那些人卻把教授塑造成前所未有的大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