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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咬著牙,往屍體走近兩、三步。我湊過去仔細看,果真沒有呼吸。咽喉上黏著乾掉變色的黑色血液,從屍體滴落的血沾染在嫩綠色的地毯上,沾到血的地方都變成了磚紅色。
屍體旁倒著一張小茶几,客用沙發似乎也被推到一旁了,它沒在應在的位置上──這似乎指出房間內可能有過一番激鬥。
沙發底下那個黑黑的東西是手槍嗎……?
只有屍體與我在的安靜房間內,有一個規則的聲音響著。聲音很輕微,像是以指甲輕摳東西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那聲音來自放置於房間角落的音箱。看樣子,是書桌旁音響不斷播放著唱片,唱針在樂曲結束之後仍不斷摩擦著無聲的唱片溝,才發出那種聲音……真是莫名其妙。
我的腦海雖然一片混亂,但視線卻再度著了迷似的被屍體吸引過去。
屍體的姿勢有點些奇怪,左手被自己的胸部壓住,看不見,但右手筆直伸了出來,握拳的手指當中,只有食指豎起立在地毯上。
他的指尖引起了我的注意,食指看來像是在摳短毛的地毯,上面有字跡。那些字跡看起來像是用血寫的。看樣子,是死者用自己的血代替墨水,留下了訊息。
CAT IS
寫的似乎是這幾個字。貓?貓是什麼意思?
我混亂的腦袋,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今年轟動媒體、震驚社會的那些謀殺案──
殺人魔「貓」!──開膛貓!
這是「貓」幹的嗎?布朗寧爵士最終也逃不過那個痛恨名偵探的殺人魔,成為他的手下亡魂了嗎?我覺得腰腹間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不由得渾身哆嗦。
得趕快離開這裡……總之,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房間有兩個門,一個就在屍體旁邊,另一個則是在面向窗戶的左手邊。我不願意走屍體旁的門,便蹣跚地走向另一個門。
門旁的牆上,掛著一個作工精細的銀框鏡子。我伸手去開門時,不經意地往那面鏡子一看,另一股新的恐懼油然而生──從某個角度來看,這份恐懼更甚於對「貓」的害怕,它無法形容……
鏡中有張削瘦發青的臉,略長的金髮覆蓋在寬寬的額頭上,薄薄的嘴唇正些微顫抖著,一雙彷徨無助的灰藍眼眸死盯著鏡子。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我究竟是誰?
突然間,眼前的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