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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裡面的,」黛安喊道:「你別擔心,我們不會輕舉妄動,你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這樣的說法符合事件處理程序嗎?她已沒有把握了。此時不管犯罪電視影集或以前在警察學校的訓練,似乎都已派不上用場。從無線電中,她聽見南西正呼叫總部,回報局面已演變成人質挾持事件。
黛安繼續對歹徒喊話:「別緊張!你可以……」
演奏廳裡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黛安像條魚似的跳了起來。「怎麼了?是妳開槍嗎?」她朝無線電吼道。
「不是我,」南西回答,「我還以為是妳開槍了。」
「妳沒事吧?」
「沒事。他說他手上有人質,該不會是他開槍殺了那個女生吧?」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黛安說,心裡卻想著:趕來支援的人死到哪兒去了?
「黛安,」隔了一會兒,南西才低聲說:「我們應該衝進去才對。也許她中了槍,說不定傷勢很嚴重。」接著,她朝裡面吼道:「喂,裡面的!」沒有回答。「喂!」
裡面完全沒有聲音。
「說不定他自殺了。」黛安說。
也說不定,是歹徒故意開槍想讓她們誤以為他自殺,然後準備好等著她們進來。
此時,剛才那恐怖的影像又出現在她的腦海:通往演奏廳的舊門微啟,一道蒼白的光線投射在被害人身上,她的臉又紫又冰涼,宛如冬日的薄暮。阻止人們做像這樣的事,正是她想當警察的最主要原因。阻止他們,或在必要的時候將他們逮捕。
「我們必須進去,黛安。」南西輕聲說。
「我也在這麼想。好,我們就進去吧。」她的心有點慌,此時既想到自己的家人,又想著待會在戰鬥射擊時該如何正確地把左手彎起來蓋在拿槍的右手上。「告訴那個警衛,說我們需要把裡面的燈打開。」
一會兒後,南西說:「開關在這裡,他會等我的指示開燈。」透過無線電,黛安聽見南西緊張的喘息聲。接著南西又說:「我準備好了,我們數三下就進去。妳來數。」
「好,我數。一……等等。我進去的位置是在妳的兩點鐘方向,別朝我開槍。」
「知道了。兩點鐘方向,我會……」
「妳會出現在我的左邊。」
「繼續吧。」
「一……」黛安的左手抓住了門鈕。「二……」
這次,她把右手食指伸進了護弓,輕輕放在扳機保險(3)之上──葛拉克系列的手槍都有這樣的保險裝置。
「三!」黛安高聲一吼,聲音大得讓她的搭檔不必透過無線電就能聽見。她踢開房門衝入這間長方形的演奏廳內,在此同時,所有燈光都啪嗒一聲全亮了。
「不准動!」她尖聲說,但面對的卻是一個空盪盪的房間。
她蹲低身子,感覺皮膚因為緊張而起了雞皮疙瘩。她把槍口左右掃動,檢視演奏廳中的每一吋空間。歹徒不見人影,也沒看到人質。
她往左邊望去,看見南西站在那邊的門口,和她一樣緊張兮兮地做著搜尋的動作。「人呢?」她喃喃說。
黛安搖搖頭。她只看見大約五十張左右的摺疊椅整齊排列成多行,其中有四、五張被推翻在地。然而,她卻沒見到歹徒用來堵門的東西,兩扇房門都很輕易就被踢開了。在她的右邊有一個低矮的舞台,上面只擺了一個擴大器、兩個音箱、一架破舊的平台鋼琴以及十幾條電線。
兩位女警只需站在原地,就可以把演奏廳裡的所有東西看進眼裡。
但是,就是沒看到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