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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咖啡店還好嗎?聽說台灣實施全面禁菸了,它的顧客群是否因此換了一批呢?呵,順道一提,我戒菸了。
來到日本過起新生活之後,想也沒想的就這麼戒了菸。感覺像告別,某種形式上的告別,告別回憶,也告別過去的那個我自己;離開台灣之後我一次也沒有回去過,把過去的自己好好的丟在過去,說起來好像很詩意的樣子,不過實際上做起來還真是痛苦死了!工作疲累,而心靈少了寄託,雖然很丟臉,不過確實因此還偷哭過好幾次呢,是把枕頭都給哭溼了的那一種偷哭。
在異鄉的夜裡,每每想起過去與現在的時刻,每當過去撞上現在的寂寞午夜。
不過總而言之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這個自己,雖然,我會懷念過去的那個我。
抱歉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忘了先說,我後來去了日本,從那之後一直在姨媽開設的中華拉麵店裡工作,一開始做的是外場的服務生工作,而這三兩年則進入廚房;這邊的日子平平淡淡卻相當扎實,過去喜歡的音樂至今依舊熱愛、只是從此就把它當成是個興趣,至於家族的黑道事業則連心動都不曾再有過。
原來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個平淡扎實的人生,原來我終究能夠脫離家族的遺傳因子,真是可喜可賀,對我而言,對這樣子的一個我而言,確實可喜可賀;不過我想妳收到信的當下看到郵戳以及寄件人姓名大概就能夠明白了吧。
當然前提是如果妳能收到這封信的話。
如果。
把現在的生活交代清楚之後,接著我想說的,是關於那一天的事。
變成現在之前的,那一天。
那天下午三點鐘左右,雖然明知道妳不會再來了,也在心底期望著妳其實就這麼去過新的人生了、不要再來了也好,更好,但我依舊去到那家咖啡館待著,我待了整個下午,抽掉一整包香菸,至於咖啡則是已經忘記續了幾次,總之依舊是酗到足以引起心悸的那種程度(後來踏出店門口時,也確實犯心悸了呢),而妳沒來,當然。妳去過新的人生了、就像最後一次見面時妳預告的那樣。
在那個不說話只喝咖啡和抽香菸的下午裡,我考慮過數百次撥通電話給妳,或許就是單純的說聲哈囉,或許慎重地再一次道別,不過結果我就是沒有這麼做;我結果做的是撥出兩通電話,一通打給在日本的姨媽,接著下一通,我打給姑姑,前者是前進,後者是道別,此後我的人生一分為二:新與舊,前進與告別。
然後,我就過著現在的生活,變成現在的這個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