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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
他就像雲端情人,你一次也沒有看過他的樣子。
但你已經沒有辦法假裝生命裡沒有他了。
東京與臺北時差只有一小時,紐約和臺北的時差,卻讓人好無助,人在愛戀的時候,根本不在意現實,反而越寂寞的人,越容易關注到複雜的細節,對方的蛛絲馬跡,都成了敏感的導火線。
深夜,訊息匣收到了一封訊息,我點開它,想起自己曾為她加油打氣,如今他們分開了,卻要我為她再說一聲加油,當下我的心,感覺有些刺痛,我從一個為她加油打氣的人,變成了一個要她勇敢走過傷痛的人。
她問:「我還會好起來嗎?」
我說:「會的,好好生活,這是變得強悍的方法。」
我在視窗另一端,靜待她輸入訊息,不知道螢幕前的她,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失去寄託的無助,我想自己是真的明白,該如何從黑暗裡,伸手拉住墜落的自己,我其實沒有自信能好好告訴她。
遠距離戀愛,是一道嚴苛的考驗,是想再努力一點,卻存在著只要有人先行放棄,就再也沒有往前的權利。愛的關係,不是走過一遭死亡重生就不痛了,也不是擁有以後,就能如願以償獲得幸福,每個時間點都有機會讓你重新修煉,人沒有一刻不需自我,如果因背叛而感覺自己無能,那麼至少能從背叛裡,確信自己當過一個忠誠的人。
愛一個人,該如何全然理性,混著失去理智的迷戀,激情與不安也同時住在裡頭,你無法不為失去變得自毀。說穿了,選擇折磨是一種本能,是想被可憐、是期待獲得溫柔,是除了求救之外,找不到最好的方法為迷路的自己導航。
關係裡,無論多一個人或少一個人,都能引起風吹草動,輕輕按下按鈕,許諾的一切就都灰飛煙滅。當我們與一個人相遇以後,就無法回到「還沒有相遇之前」的自己,沒有如果能重來的說法,從來就沒有時光機,能帶我們穿梭從前回到過去,想做得更好,也已經無法套用在同一個人身上了。
失去一個人,你很難毫無裂痕地癒合,也難以將記憶抹除,一旦背棄失衡,結局總是帶你走向別離,可以重複因對方養成的習慣,直到記不得為止。每次失控,都是傷口揮發的最好良藥,直到有一天,你已沒有動力再追求任何枝微末節,我會說:「你已經好起來了唷。」
那種好起來的感覺很突然,不知不覺已能好好進食,早睡早起,嘗試喜歡的事,再也沒有一絲掛念,就算想不起他的聲音、他的呼吸、他的溫度、他的溫柔……你知道,這個人一直都住在你的身體裡,只是也已經不住在裡頭了。
你是強悍的,你終於能好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