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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包廂門口傳來兩聲清脆的擊掌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一個服務生站在那裡看著我,我猜擊掌聲應該是他弄出來的。
「啪、啪!」像是要證實我的猜測,他看著我,又把手舉起來拍了兩下,試圖用眼神告訴我什麼。
然後我終於領悟過來,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暗號」。該我上場了!
我開始吹奏,慢慢步進隔壁包廂。隔壁包廂和我殺時間的那間差不多,只除了我那間的餐桌上是空的。我看到婉菁紅著眼眶、摀著嘴,和阿智兩手交握,嘴巴扁扁的,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阿智看著婉菁的眼睛,深情款款地唱著: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間奏的時候,阿智從口袋裡像變魔術一樣拿出鑽戒,然後左腳一個箭步往前,單膝跪地,跟婉菁說:「嫁給我吧!」
婉菁努力克制已久的眼淚終於潰堤,她一邊流淚,一邊猛點頭,然後用力緊緊抱著阿智,好像要把阿智擠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阿智繼續唱著: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阿智輕輕把婉菁推開幾公分,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曲終了,旁邊隨侍的服務生爆起如雷的掌聲,我彎著腰、低著頭,慢慢後退步出包廂,把舞台留給他們兩個人。
我走回車上,直接開著Civic回家。
我表現得很好,演奏無懈可擊,沒一個音出差錯。更重要的是,和阿智的配合也很好,雖然只透過電話練了一次,不過我們的默契不錯。整體來說,我給自己打了九十五分,畢竟人總得替自己留個幾分,不然以後要怎麼進步?
我不是神仙,不過看得出來婉菁會答應阿智的求婚,他們的婚期會訂在什麼時候?我會收到紅色炸彈嗎?想到這,我不禁笑自己傻,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就算我收到了,我會去參加嗎?我想不會。
我繼續胡思亂想。他們會生幾個孩子?將來要與父母住還是搬出去?婆媳之間會不會有問題?阿智婚後會不會待婉菁像現在一樣好?他們會快樂嗎?這些問題我都沒有答案,我只負責演奏而已,其他統統都不關我的事。
我快遞的只是情歌,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