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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重要職位上為美利堅合眾國提供了傑出的服務?」
「嗄?」
「或是類似的說法?」
「對,差不多。」
「可是你的回報是這個。」
華特曼說:「我也是,我跟你們的情況一樣,他剛才說的話可以換成我來說。我以為會升遷,可不是這玩意。」
「為什麼升遷?你做了什麼?」
「我們解決了一件大案子。」
「哪種案子?」
「緝捕犯人。案子好多年了,都冷了,可是我們結案了。」
「為國家服務?」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在比較你們兩位,結果發現沒什麼不同。你們是非常優秀的探員,已經相當資深了,而且忠誠可靠,所以給了你們有用的任務,也就是說有兩點。」
「哪兩點?」懷特問。
「你做的事可能在某個圈子裡是難以啟齒的,可能現在需要加以否認。可能需要把你藏起來,眼不見為淨。」
懷特搖頭,說:「不對,那件事很受好評,而且好幾年都不會變。我私底下得到了勳章,而且國務卿也親自寫了封信給我。再說那件事也不需要否認,因為是徹底的機密,沒有一個圈子的人會知道。」
李奇看著華特曼,說:「你的緝捕任務有什麼不足對外人道的地方嗎?」
華特曼搖頭,說:「第二種可能是什麼?」
「這不是一所學校。」
「那是什麼?」
「這裡是讓他們把剛剛大勝過的優秀探員丟過來的地方。」
華特曼愣了一秒,這倒是種新的說法。他說:「你也跟我們一樣?我看就是,兩個人一樣了,第三個何必特別?」
李奇點頭。「我也一樣。我剛完成了任務,這一點絕錯不了。我今天早上得到了勳章,掛在我的脖子上,因為任務做得漂亮,乾淨俐落,一點也沒有讓人難以啟齒的地方。」
「是什麼任務?」
「我確定是列入機密的任務,不過我得到的可靠消息說可能是某某人闖入了民宅,開槍打了屋主的腦袋。」
「在哪裡?」
「額頭一槍,耳後一槍,萬無一失。」
「不是,我是問房子在哪裡?」
「我確定這也是機密。不過應該是在國外。而且我得到的可靠消息說那人的名字有一堆子音,而且只有一兩個母音。而同一位某某人又在隔天晚上又做了一次,在另一棟屋子裡,證據確鑿。兩件案子加起來,也就是說我認為事後這位某某人不應該淪落到這個地方,我覺得他至少會接到下一個部署的命令,甚至會有一個選擇的機會。」
「完全正確。」懷特說。「而我的選擇可不會是這裡。而是去做我現在應該在做的事情。」
「聽起來很有挑戰性。」
「非常有挑戰性。」
「還用說。我們想要挑戰當作獎賞,我們不要輕鬆的派令,我們想要難上加難。」
「完全正確。」
「說不定我們已經如願了。」李奇說。「我問你們,你們回想一下拿到命令的情況,是面對面告訴你們的,還是書面傳達的?」
「面對面,這種事情非得面對面不可。」
「房間裡有第三者嗎?」
懷特說:「其實還真有,真夠侮辱人的。一個女行政助理等著要送文件,他叫她留下來,她就站在那兒。」
李奇看著華特曼,華特曼說:「我也一樣。他叫秘書留在房間裡,很反常。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也是這樣。他讓他的中士當證人,不過也是要他把八卦傳出去。問題就在這裡,他們總是互通聲氣,不出幾秒鐘,每個人都會知道我要去的不是什麼有趣的地方,只是去上一個狗屁課程。他們一轉頭就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我相信現在消息已經傳遍了,我變成了隱形人,消失在官僚體系的迷霧裡了。也許你們也一樣,說不定行政助理和FBI的秘書也有自己的聯絡網,這樣的話,我們三個此時此刻就是地球上最隱形的人,誰也不會探聽,誰也不好奇,甚至誰也記不得我們,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裡更無聊的了。」
「你是說他們把三個不相干卻表現優異的探員丟進了冷衙門,為什麼?」
「丟進冷衙門不算正確的說法。我們是來上課的,我們變成徹底的隱形人了。」
「為什麼?又為什麼是我們三個?我們有什麼關聯?」
「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定一定是個艱難的挑戰,說不定是三個優異的探員會覺得很令人滿意的那種獎賞任務。」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李奇又說。「不過百分之百不是學校。」
五點整,兩輛黑色廂型車駛出馬路,通過了及膝高的標誌,停在三輛凱普瑞斯後面,路障似的,擋住了汽車的去路。每輛廂型車都下來兩個穿套裝的男人,特勤局或是美國法警。每一對搭檔都迅速瀏覽四周,確認沒有情況,這才鑽回車子裡,讓他們的頭頭下車。
第二輛廂型車下來一個女人,她一手提公事包,一手抱著一疊紙;一身俐落的黑色連身裙,及膝長,公私兩宜,白天配上珍珠項鍊就能在安靜的高樓辦公室上班,晚上換上鑽石就能參加雞尾酒會。她比李奇年長,約莫大個十歲。四十好幾,但保養得很好。一臉的精明幹練。中等長度金髮,髮型自然,顯然是用手指梳理的。她比一般人高,但並不會比較胖。
接著第一輛車下來一個人,李奇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他的臉孔每週會上一次報紙,更常上電視,因為除了他的事業受到矚目,他也在許多資料圖片和訪談資料片中出現,像是內閣會議,以及在總統辦公室的嚴肅討論。他是艾爾菲.瑞特克里夫,國家安全顧問。是總統的首席幕僚,只要捲入可能就沒好結果的事,找他就對了。他是總統的臂膀。謠傳他將近七十歲,可是樣子不像。他是國務院的老兵,時起時落,端看風向怎麼吹,他雖然不隨風飄流,仍守住了崗位,最後他的硬骨頭總算讓他爬上了頂峰。
那個女的上前來,兩人一塊走,後面跟著四個穿套裝的。李奇聽見大廳的門打開了,硬地毯上響起了腳步聲,接著全體走向教室,兩個穿套裝的落後,兩個筆直走向黑板,瑞特克里夫和那個女人跟著進來,直走到沒法再走了,這才回過身來,面對著教室,儼然是即將授課的老師。
瑞特克里夫看著懷特,再看著華特曼,再看著坐在很後面的李奇。
他說:「這裡不是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