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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我?謝什麼?
讓我看見真理之光,我覺得欠你良多。
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
瑪歌。
她怎樣?
她背叛了我。
怎麼會?我問,想裝糊塗,卻覺得可笑。被波恩這樣笑吟吟盯著,我心裡羞愧得要死。
她跟你上床。
她說的?
瑪歌雖然有缺點,卻從不說謊。要是我沒弄錯的話,你跟她共度了五夜,就在這間公寓裡。
對不起,我說,低頭瞪著地板,無地自容到不敢直視波恩的眼睛。
犯不著道歉。我也算是推你下火坑的人,不是嗎?換作我是你,我八成也會做同樣的事。很顯然瑪歌想跟你睡。一個健康正常的年輕人何必要放掉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
既然是你要她這麼做的,又為什麼覺得她背叛了你?
欸,我並不想要她那麼做,我只是在假裝。
幹嘛假裝?
為了測試她的忠貞,就是這個緣故。可是那個淫婦卻咬下了餌。放心吧,沃克,我把她甩了,多虧了你我才能把她轟出門。
她現在在哪兒?
巴黎吧。
是你逼她走的,還是她自動離開的?
很難說,說不定兩者都有一點。就說是在雙方的同意下分手吧。
可憐的瑪歌……
在廚房很美妙,在床上很美妙,不過說到底也只是另一個腦袋空空的爛貨。別為她難過,沃克,她不值得。
這麼說一個同居了兩年的人,可真不留情。
或許吧。你也注意到了,我有時候管不住嘴巴。但事實就是事實,而事實是我的年紀越來越大,該是考慮婚姻的時候了,可是沒有一個神智正常的人會考慮娶瑪歌這樣的女子。
你是心裡有了人選,還是在說未來的打算?
我訂婚了,兩個禮拜前。這是我巴黎行的另一項收穫,所以我今晚的心情才特別好。
恭喜。好日子定了嗎?
八字還沒有一撇。仍有些棘手的問題待處理,婚禮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春天。
還要那麼久,實在太遺憾了。
沒辦法。技術上說,她目前仍是已婚身份,我們必須等待法律生效。不過這段等待倒是值得。我在你這個年紀就認識這名女子了,她是一位足以成為楷模的人,我畢生渴望的伴侶。
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這兩年又為什麼和瑪歌在一起?
因為我一直到在巴黎看見她才明白我愛她。
瑪歌出局,妻子進場。你的床並不會空太久,是吧?
你低估我了,年輕人。我雖然很樂意現在就跟她同居,可是我會等到結婚之後。這是原則問題。
騎士精神。
沒錯,騎士精神。
就跟我們來自貝衣果的老朋友一樣,那位溫文儒雅、愛好和平的伯特倫先生。
這位詩人的名字一出現,波恩就似乎想起了什麼。該死!他說,左掌啪地一聲擊在膝蓋上,我差點忘了,我還欠你錢吧?我去找支票,等等我,馬上就好。
語聲未落,波恩就跳了起來,衝向公寓另一端。我也趁機站起來伸伸腿,我才走到距離沙發不過十至十二呎的餐桌時,他已經回來了。粗魯地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翻開支票簿寫了起來。我記得用的是一枝有斑點的綠色自來水筆,筆尖很粗,墨水是藍黑色的。
我給你六千兩百五十元,他說。五千是創刊號的費用,另外的一千二百五十是你四分之一的年薪。不用急,亞當。要是你能在……唔……八月底或是九月初之前把雜誌排出來,那就夠快了。當然,那時我早就走了,但我們可以通信,萬一有什麼急事,你可以打電話給我,讓我這方付費。
我還沒見過這麼大面額的支票呢。他將支票撕下來,遞給我,我低頭看著支票,驚懼地有些頭暈。你確定要做?我問。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呢,你知道。
我當然要做。我們已經說定了,現在輪到你來盡力排出最精彩的創刊號了。
可是瑪歌不在了,你對她沒義務了呀。
你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