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場自我發現與探索之旅
長久以來,我深信減重就是解決我所有問題的答案。只要我塞得進那件洋裝或那條牛仔褲,我就會開心,事業就會起飛,就可以開始約會。但前提是我得先減去那些重量,看起來不再像……現在這樣。
在那之前,每當有人幫我拍照仍會恐慌,仍會策略性地把手擺在我討厭的部位上。或者,如果我的手不夠大,無法遮住那些部位的話,就把照片裁切到只剩下臉。
在那之前,我會取消計畫,會因為情緒而迴避社交活動,讓人們不會注意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多大。我會繼續買有關減肥的書,買運動器材和低卡路里的食品。總有一天我會快樂起來,但不是今天,不會在我減去那些重量之前。
上面這些聽起來很熟悉吧?
減重已成了一種文化的執著,從減重已壯大為數十億美元的產業可見一斑。我猜,如果妳選擇看這本書,這或許不是第一次妳掏錢購買幫助妳減重的東西。
為什麼似乎不管做什麼都沒用?為什麼妳減重的願望是如此強烈,試遍各種方法想要永遠甩掉體重,卻始終功敗垂成?顯然欠缺了什麼,少了某把隱藏的鑰匙,害妳無法擁有可引以為傲的身體──可是,那到底是什麼呢?是更多的運動?或某種特定的運動?妳該只吃碳水化合物,或一點兒也不能碰?該吃素還是高蛋白?在不斷以相互矛盾的資訊轟炸妳的這個世界,究竟要怎麼做,追求減重的努力才會有不同的結果?
總歸四個字:妳的情緒。
妳的情緒掌控了妳對自己、體重和價值的信念,情緒也能掌控妳的行為。妳可曾擬好一個健康飲食計畫,卻在吃了半盒餅乾之後想:我又重蹈覆轍了嗎?情緒是妳一言一行背後的驅動力。妳或許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事,卻因情緒轉移了注意力而沒去做。
諸如憤怒、恐懼、怨恨和罪惡等等會綁架妳一切美意的情緒,也會在更深的生物層面影響妳。這是我們該談論卻沒有談論過的基本話題。我們聽了好多關於食物和運動的事,但皮質醇呢?妳聽過這種俗稱「壓力荷爾蒙」的物質過度分泌,與腹部肥胖有直接關係嗎?研究早就出爐擺在那邊,我們卻習以為常地認定,減重只跟吃對東西和多運動有關。如果不成功,我們便怪罪基因──或者更糟的,相信我們有哪裡「先天不良」。
歷經多年體重忽高忽低的「溜溜球」節食,試遍各種減重方法皆不成功,我也覺得沮喪。我用微笑遮掩,仍竭盡所能當大家的開心果,但關起房門,我就拚命揉乾淨的紙巾,鋪在垃圾桶裡遮住我剛吃的好幾顆糖果的包裝紙。
一如許多對自己的身體和體重感到羞恥的女性朋友,我私底下是個飲食會受到情緒影響的人。我從小就是這樣,第一次獨自大吃大喝的情景仍歷歷在目,那時我才七歲,面對滿滿一整盤巧克力碎片餅乾,我坐在樓下沙發一邊把它們通通嗑掉,一邊豎起耳朵確定沒有人走下樓梯。就算當年我還那麼小,但我已然相信,我做的是一件可恥的事。
那盤餅乾是我和巧克力及其他含糖(偶爾含鹽分)點心多年愛恨交織的開始。對我來說,那股渴望是非常真實的身體感覺,會迅速壓過自我規勸的能力,也把上次有多不舒服的經驗忘得一乾二淨。那股渴望來得如此突然,感覺就像非滿足不可的生理需求。隨著那個習慣跟著我進入青春期,我發現自己體重直線上升,於是我覺得驚慌,開始拚命減肥。
有好幾段短暫的時期,我醒著的每一個小時都奉獻給節食和劇烈運動,挨餓和健身是我對於自己肥胖的懲罰。在減掉幾磅後,我開始放鬆,然後彷彿得了失憶症似的,又投入食物的懷抱。我告訴自己:「我好棒。這是我的獎勵!」我對自己說:「我壓力大得要命,吃吃這個就好。」沒過多久,我看著鏡中的倒影,覺得洩氣、心碎,滿腦子憎恨、失望和憤怒。
誠如愛因斯坦的名言:「愚蠢是一再重複做同樣的事,卻期待有不同的結果。」簡單地說,我很蠢,我的節食法很蠢,貶低自己、讓自己覺得可恥、試圖用罪惡感幫助「矯正行為」,全都很蠢。
所幸,二○○四年我的大哥尼克‧歐爾納帶我接觸了輕拍,或稱EFT情緒釋放拍打術,一種結合輕拍穴位的抒壓技巧。最後,EFT拍打術終結了我在減重和身體自信上長年累月重蹈覆轍的愚蠢行為。但老實說,在我第一次接觸拍打術時,是拍打術本身讓我覺得蠢。
尼克第一次示範拍打術給我看的時候,我非常肯定他是在戲弄我,死都不肯照著做。當我終於屈服、勉強一試,就被產生效果的速度之快給嚇到了。不過輕拍十分鐘,當時嚴重到讓我兩天下不了床的鼻竇感冒,竟然不藥而癒。我還記得在我拍完,又可以用鼻子呼吸的剎那,我有多震驚。那就像一個小小的奇蹟;在我拍遍生理症狀──拍遍因事業似乎面臨瓶頸而產生的壓力和挫折感──鼻竇感冒的症狀就平空消失了。這是我第一次明白自己嚴重低估了情緒和壓力對身體的衝擊。
兩年後,我和尼克夥同他的至交尼克‧波里奇開始拍攝我們的紀錄片《釋放更自在的自己》,以真人實事呈現拍打術的成果。這部片不僅讓我們面臨巨大的財務風險,也不斷測試我們完成夢想的力量。在沒有拍片經驗也缺乏外界資助之下,我們要向前邁進,就只能處理自己對於「何為可能」的焦慮和限制性信念。這或許聽來像老生常談,但我們要拍一部關於拍打術的影片,就必須在一路走來的每一步親自拍打。
到底什麼是拍打術?別走開。我會在第一章和第二章詳細討論。
雖然拜拍打術之賜,我在人生其他領域都有長足的進步,但早些年我從來沒有運用拍打術來迎擊那個從小控制我全部生活和快樂的挑戰──我的體重和身體意象,也就是對身體特徵的主觀判斷。
我與體重的奮戰固然是自我認同的重要部分,但也是我引以為恥,一直想要隱藏的事情。就算我在進行極端飲食和劇烈運動數星期後減了幾公斤,我仍成天惦念著自己有多重,和我吃了或沒吃的東西。就算在我的「窈窕」階段,我也不平靜,不快樂。
我後來了解到,對體重的執迷像鬼遮眼,讓我看不見表面底下的事實。一如許多我目前指導的女性朋友,我習以為常地相信,減重就是意志力的展現。多年來我一直深信,我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欠缺相信瘦子一定擁有的意志力。即便研究個人發展多年,我仍不認為情緒可能影響著我和體重的奮戰。
然後,二○○八年,一件事情發生,迫使我停止所有瘋狂行徑,嚴肅看待體重底下的痛苦。
有一天,在參加一場討論會時,一位女性認出我,走來極力誇讚我的作品。那個時候,那部紀錄片已經發表,有好幾千人在網路上聽過我的訪問。那是我第一次親自碰到粉絲,所以我極其興奮能聽到這樣正面的回饋。但在灌我迷湯後,她冒出一句讓我宛如五雷轟頂的話:「妳比我想像中大隻。」她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我。就在那一瞬間,我的心情從興高采烈的雲端跌到谷底,只剩無助和洩氣。
多年來,人們屢屢評論我的體重,而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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